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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偉章
一代大師終成一個不朽豐碑
在拉欽·貢巴饒賽復興藏傳佛教400年后,又有一位宗教大師在河湟大地冉冉升起。他不僅是篤志向?qū)W、廣求多聞的大學者,而且是著述頗豐、思想博大精深的思想家,更是對藏傳佛教的發(fā)展特別是格魯派崛起居功甚偉的宗教改革家,他就是格魯派創(chuàng)始人宗喀巴大師。
宗喀巴大師于公元1357年(元順帝至正十七年)十月初十出生在西寧湟中。西寧一帶,藏族從唐代始稱為宗喀,意為宗水(今之湟水)岸邊。為了尊崇大師,以避名諱,一般稱他為“宗喀巴”,意為宗喀圣人。后弘期藏傳佛教經(jīng)過400年的發(fā)展再次出現(xiàn)疲勞頹廢之態(tài),各地教派林立,不僅對經(jīng)文的理解歧見紛呈,而且各教派之間的斗爭也導致佛教戒律松弛。宗喀巴一生著有《菩提道次第廣論》《密宗道次第廣論》等著作,達170多部。當時,一聽說宗喀巴大師在哪個地方傳授佛學教義,往往會吸引漫山遍野的信眾。
今天看他的人生軌跡,大師之所以能夠成為大師,有許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首先,是認真負責的學習態(tài)度。宗喀巴六歲時到夏瓊寺進行培養(yǎng)。在端珠仁欽大師身邊學習十年,十六歲時進藏,為求名師幾乎走遍了前后藏各教派諸大寺院,二十四歲時在那唐寺參加了因明、大小乘阿毗達摩、律學等四論答辯,毫無爭議地一舉獲得了四項藏傳佛教的最高學位,他的佛教學識在當時已無人企及。其次,是永不言棄的奮斗目標。大師在與烏瑪巴大師一起閉關(guān)時,自覺對中觀和密集金剛并不是非常的理解。于是,在短暫施教之后,宗喀巴大師偕同八名近隨弟子在阿喀卻壟區(qū)閉關(guān)四年。再次,是嚴格苛刻的自我管理。相傳,宗喀巴大師美譽遠揚,永樂皇帝也對大師心生敬意,派遣金冊侍者攜帶許多禮品來供養(yǎng)他,并下詔書迎請大師前去漢地。詔書里說:“我思念您的清凈功德為時已久,希望能迎請您前來中原,完成朕的心愿。”因為以前的多次迎請都失敗了,使者擔心大師這次也不愿意見他們,就吸取教訓,準備來個秘密突襲,但他們還是失望了。因為宗喀巴大師得知使者要來,就帶領(lǐng)八個隨身弟子提前離開寺院去閉關(guān)了,使者沒有辦法,打聽尋訪,見到的時候,大師仍然給予拒絕,使者急了說:“這次要是再不成功,我就沒法向皇帝交待呀!”他們苦苦地流淚哀懇,別人也在旁邊幫忙說情,大師才勉強接受了詔書和供物,然后讓弟子代替自己去見皇帝。
宗喀巴大師偉大的人格魅力萬眾敬仰,成為一個不朽的豐碑。故鄉(xiāng)的人們?yōu)閼涯钏?,在蓮聚寶塔旁邊建了許許多多寺院殿宇,因先有塔后有的寺,許多人開始稱它為塔爾寺。今天的塔爾寺內(nèi)收藏了大量鎏金銅佛像、金銀燈、金書藏經(jīng)、木刻板藏經(jīng)、法器、靈首塔、御賜匾額、壁畫、堆繡等文物。其中壁畫、堆繡與酥油花被譽為“塔爾寺三絕”。宗喀巴大師對藏傳佛教事業(yè)的巨大建樹,給他也帶來了廣泛的盛譽。宗喀巴被稱為第二佛陀,塔爾寺被稱為第二藍毗尼園。為紀念宗喀巴大師,在他圓寂的那天(藏歷十月二十五日),就有了一個我們生活中重要的民俗節(jié)日——燃燈節(jié)。
影響雪域歷史進程的神職系統(tǒng)誕生
在明代時,青海是蒙古族活動的一個中心地帶,由于人口增加較多,當時許多蒙古部落從蒙古高原南下,進入青海。有別于青海東部河湟谷地,幅員遼闊的青海腹地更需要有剛?cè)嵯酀㈠浂簧岬恼沃腔酆鸵哉\相待、團結(jié)多數(shù)的英雄氣概的首領(lǐng)來主宰。這就有了兩位著名的蒙古族首領(lǐng)——俺答汗和固始汗。他們共同書寫了16世紀、17世紀波瀾壯闊的高原歷史華彩。
明萬歷五年(公元1578年),征服青海的俺答汗在青海湖畔的仰華寺迎請西藏黃教(格魯派)領(lǐng)袖索南嘉措來寺會晤,這次會談的歷史貢獻不亞于闊端與薩迦在涼州的會談。他們舉辦了隆重大法會,確定了蒙古族與格魯派雙方的供養(yǎng)關(guān)系。俺答汗贈給索南嘉措“圣識一切瓦齊爾達喇達賴喇嘛”的尊號。“圣識一切”是“遍知一切”的意思,“瓦齊爾達喇”是梵文,意譯為“金剛持”;“達賴”是蒙古語,意思是大海,這個“大海”不是指的真正意義上的大海,而是指青海湖;“喇嘛”是藏語,意思是上師。俺答汗贈給索南嘉措的這一尊號,大意是“遍知一切的執(zhí)持金剛無堅不摧廣博得像大海一般的上師”,簡單地說就是“達賴喇嘛”。索南嘉措尊奉俺答汗“轉(zhuǎn)千金法輪咱克喇瓦爾第徹辰汗”,承認俺答汗為成吉思汗的化身,為全蒙古的大汗。
也是在這個大法會上,俺答汗發(fā)布了一系列有利于信奉黃教的命令。在俺答汗的支持與倡導下,根在青海但產(chǎn)生于西藏的黃教,在其創(chuàng)始人的故鄉(xiāng)青海和內(nèi)蒙古得以廣泛傳播。后人把這一稱號追贈給索南嘉措承傳的前兩代黃教領(lǐng)袖,根敦朱巴、根敦嘉措為第一世達賴和第二世達賴,因而索南嘉措成為第三世達賴,影響雪域歷史進程的達賴神職系統(tǒng)從此產(chǎn)生。
到了五世達賴時期,固始汗以護法者身份率和碩特軍隊進入青藏高原,他61歲時,完成了統(tǒng)一青、藏、康區(qū)的大業(yè),成為青藏高原的最高統(tǒng)治者——“全藏三區(qū)之王”。他將統(tǒng)治中心遷到拉薩,下令把自薩迦巴以來所形成的后藏政治文化中心移回前藏,并把桑珠孜改名為日喀則,以消除元代薩迦法王將其作為全藏首府的影響。他在布達拉宮設(shè)無畏獅子寶座,作為自己的行政處所,在當時的西藏,事實上形成了蒙古汗王與格魯派領(lǐng)袖進行聯(lián)合統(tǒng)治的局面。格魯派擊敗噶舉派成為廣大蒙藏地區(qū)占統(tǒng)治地位的教派。在五世達賴的努力下,在俺答汗贈予初代達賴的“普通瓦赤喇怛喇達賴喇嘛”稱號的基礎(chǔ)上,并獲得清政府賦予的過去噶舉派長期擁有的“西天大善自在佛所領(lǐng)天下釋教”即明代地位最高的“大寶法王”的封號。清政府正式確認了達賴喇嘛的蒙、藏地區(qū)的宗教領(lǐng)袖地位。固始汗南征青海,他命其諸子率部駐牧青海。青海社會生活至今保留了許多的蒙古族和藏傳佛教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