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孩子有權知道

我的童年

充滿雨燕的翅膀

村莊在陸地上越升越高

馬群在草庫侖附近飄曳

有一個美麗的黃昏

馬群翻過山崗

而對一場雨

那些雨燕無所畏懼

在雷電之間勞動

活著的翅膀表現(xiàn)力量

而死去的羽毛

表達壯美

歲月如此蒼老

而我不肯死去

我想

未來的孩子有權知道

我愿和馬群一道

翻越山崗

風中奔跑

我在風中奔跑

風在血液上追趕

整個道路劇烈搖晃

樹木之箭射向我的身影

風傾訴血液

像片片羽毛穿越肉體

又像金槍魚

沿著同一方向

到達朝霞或夕陽

我腳下的鐵不再熾熱

我的眼光開始冷卻

疼痛伸展大師般的手指

清掃我一生的道路

而雁在歸途中累死

帶動羽毛的風

停留在某一華彩段落

讓天空懸浮的果實落下來

擊中我最后的想象

帶著溫柔的疼痛

我離開疼痛

風消失的時候

我平靜如鄉(xiāng)村

馬頭邊擺滿盛水的器皿

我聽見好兄弟

喊著自己的號子

從地下取水

水來自深埋的馬骨或生鐵

馬

據(jù)說馬有神性

當馬的神性

向人性屈服并致敬

馬賣力噴著響鼻

唇吻不住顫抖

馬埋頭吃草

突然有烏鴉飛過

馬頭揚起。馬臉上

掠過吃驚的表情

同樣的不安還會出現(xiàn)在

害怕和悲哀的時候

當馬夫拿著鞭子

走近，馬睜大眼睛

把所有恐怖的圖景

湮沒在褐色瞳仁里

好像陽光下沒有罪惡

街市依舊太平

而且永遠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