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中所有的親人幾乎都是真實的
大鵬回憶,早在2016年上半年他心里就有了拍攝這部電影的想法,當時他決定在年底的時候回東北通化的老家拍攝“姥姥過年”的故事。大鵬由姥姥帶大,對她有深厚感情。大鵬的三舅王吉祥在患上精神疾病后,經歷了離婚。女兒王慶麗跟著媽媽去了另外一個城市生活,王吉祥的生活多年來就由姥姥照顧。這一切,大鵬都看在眼中,“我覺得一個年邁的母親照顧一個有精神疾病的兒子,這樣的故事值得被捕捉。”
很多人以為大鵬一開始是想拍一部跟姥姥有關的紀錄片,但事實并非如此。大鵬從來都沒有想過拍攝一部傳統(tǒng)意義上的紀錄片,“我只是想用紀錄的鏡頭語言,紀實的視聽風格,拍攝一部可以排列組合的劇情片。”雖然一開始沒有具體的劇本,但大致情節(jié)他已經在心中有了底。按照他的設想,農村的生活簡單而重復,比如,每次過年,大家伙兒都會討論,如果姥姥先走,以后三舅王吉祥的生活由誰來照顧等。他要做的,就是及時地記錄下發(fā)生的一切。
2016年秋天大鵬決定回老家拍攝后,邀請女演員劉陸來飾演表姐王慶麗。王慶麗是三舅的女兒,自從三舅王吉祥發(fā)病離婚后,她已經十多年沒有回來看奶奶和父親了。大鵬決定,由劉陸來扮演王慶麗,她的到來,將在姥姥家掀起波瀾。在這一點上,大鵬的做法的確與眾不同,因為影片中所有的親人幾乎都是真實的,而由一個職業(yè)演員去扮演一個生活中的親人,這種拍法的確讓人吃驚。
姥姥去世令大鵬一度想放棄拍攝
大鵬解釋,他希望能有一個專業(yè)的演員來帶動全片的節(jié)奏,在某些場景下,比如一場對話,需要有人像主持人一樣拋出一個問題,才能誘發(fā)其他家人回答問題。剪輯時,他特意將劉陸引出話題的部分剪掉,這樣觀眾看到的就是大家針對話題展開的討論,“如果沒有劉陸的加入,《吉祥如意》就徹底成了一部紀錄片。”
拍攝時,發(fā)生了一個“意外”,就是表姐王慶麗來到了姥姥家,這樣,真實的王慶麗和扮演她的演員劉陸同時在畫面中出現,兩人還有多場對話,成了影片中最讓人咂摸品味的地方。
大鵬要求劉陸是一種“浸入式”表演,就是要完全變成王慶麗本人,為此,劉陸提前去東北的姥姥家體驗生活,跟大家相處了很長時間。剛去時,姥姥還沒有送進醫(yī)院,但等大鵬到了農村后,姥姥病情加重被送進了醫(yī)院,當時大家對她的病情估計還比較樂觀,“也沒有料到會出現姥姥過世的事情。”
姥姥的驟然去世,打亂了大鵬的拍攝計劃。有一段時間,他很自責,甚至懷疑自己的拍攝冥冥中跟姥姥的過世有關,他一度甚至想停止拍攝,但最后還是堅持了下來。姥姥的葬禮和隨后而來的家人對三舅未來生活的爭論,就成為了影片的重點。尤其是“吉祥”片段的最后,家人們坐在一起討論時,場面之真實激烈,成為影片在情感上最震撼的部分。
最終的呈現遠超出開始的設想
現在呈現在觀眾面前的《吉祥如意》,遠遠超出了大鵬一開始的設想,“回頭看,生活并沒有過多的假設,只有一種通往現在的必然結果,不論發(fā)生或者不發(fā)生什么事,這部電影都會存在,只是不一樣的結果。”
三舅王吉祥是《吉祥如意》的焦點人物,他的口頭禪“一二四五”、“文武香貴”在片中大量出現,“文武香貴”由他四位兄弟姐妹名字中的一個字組成。這位曾經的保衛(wèi)科科長,在姥姥去世后,他的未來成為了影片敘事的動力。
在“吉祥”短片的結尾,一家子為了未來誰來照顧三舅生活的方案爭得面紅耳赤,差點動手。但大鵬告訴記者,大吵后的第二天,“大家又有說有笑地完成了合影,我覺得這就是家人吧,親情其實是在漫長的時間和過程中,編織出的一種柔軟的關系,它不會因為具體的某一件事而瓦解,親情的濃度實在太高了。”拍攝完成后,大鵬和母親曾經提出來,由自己來承擔三舅以后的全部養(yǎng)老費用,送到一家條件好的養(yǎng)老院去養(yǎng)老,但這個意見立刻遭到了全家反對。最后,家里的“文、武、香、貴”四位兄弟姐妹每人輪流照顧三個月。
在北京的首映禮上,大鵬的表姐王慶麗現身現場,她激動地說,這么多年自己都沒有去老家看望父親,“這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因為父母很早就離婚了,但看完了《吉祥如意》,我覺得自己的生活終于完整了,謝謝大鵬給了我這個機會。”(記者 王金躍)